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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308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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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麽才回來,飯菜都涼了。”唐晉旗忙從沙發上站起來,皺著眉頭看了夏千語一眼後,又去廚房熱飯菜。

“我吃過了。”夏千語換了鞋後走進去,將公文包放在沙發上,脫了外套後去到餐廳,邊將飯菜收到廚房邊對唐晉旗說道:“我和唐寧很少在家吃飯,我一個人基本不在家吃飯,所以您以後不要準備。”

“每天都這麽晚回來?”唐晉旗看著她問道。

“唐老,準備住到什麽時候?這是我的房子,不是唐寧的。”夏千語轉身看著唐晉旗,毫不客氣的說道。

“別以為你這樣說,我就馬上搬出去。”唐晉旗輕瞥了她一眼,淡淡說道:“我和小寧說,我自己住在那邊很孤單,他說讓我過來住的。”

“你……”夏千語不禁瞪了他一眼,惱聲說道:“你愛住就住,但你別倚老賣老,不許幹涉我的生活和作息。”

“我才懶得管你呢。”唐晉旗的目光從她的臉上輕掃而過,雙手負在背後轉身去了客廳。

夏千語翻了翻白眼,轉身將飯菜倒進了垃圾桶,然後將碗盤全清洗了。

原本她一個人的時候,這些都是不用管的。但她擔心現在自己不管,唐晉旗會自己動手洗。

怎麽說,他也是個病人,而且……還是唐寧的父親。

洗手擦了手霜後,夏千語回到客廳,對唐晉旗說道:“唐老,唐寧的事情今天已經有些進展,我答應過您的事情,總不會食言。”

“千語,你們年輕人的事情,我承認我已經看不懂了,但結婚這件事……”唐晉旗看著夏千語,有些為難的樣子,不知道該如何將話題繼續下去。

“我說過,我的事情,你不要過問。唐寧的事情,我會給你一個交待。唐寧說你的身體有後遺癥,以後不要做事,需要的話,我通知季姨過來打理家務。我還有事情要忙,不陪你了。”夏千語說完後便從沙發上站了起來,拎了公文包回到書房。

客廳的唐晉旗也關掉了電視,低頭看著手裏整理出來的資料,臉上全是擔心與憂慮。

夏千語回到書房後,用力的按了一下有些發疼的太陽穴,卻怎麽也靜不下心來工作。

起身拿起放在旁邊的飛鏢盒,隨手刷刷幾鏢,全中了釘在對面墻上的靶盤中心。

“唐寧,你以為你是誰呢?誰都拿你來威脅我。”

“Berlin,你父親。”

“真是莫明其妙。”

“其實,你很煩人知不知道!”

“也好,也不過是最好一次了,以後再不管你了。”

手上的鏢一個一個的被她扔完,靶盤中心那紅色的一點,就象是她心裏的唐寧,讓人恨而不能,想念卻如泉湧。

走近靶盤,伸手將鏢一個一個的拔了下來,到最後,不知為何,已是淚流滿面。

恨而不能,卻也是愛而不能。她以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,即便他入獄、即便她結婚,都不過是整局棋裏的一步而已。

可事到如今,才知道有些感情,真是不能利用;有些思念,入了骨髓便再難拔起……



門外,給她送水果進來的唐晉旗,看到蹲下痛哭的她,便又悄悄掩門離開。

回到客廳,自己一個人將一般水果吃了個幹凈後,自己默默的去洗了盤子,然後將電視打開,雖然電視裏在放些什麽他是一點兒也沒看進去,卻也一直等到夏千語回房休息後,他才關了電視,回到客戶裏躺了下來。

第二天一早,夏千語從臥室走出來的時候,一如往常--深灰色的西服套群,利落的盤發,還是那個投行的精英女魔頭,一絲不茍的眼妝,半點兒也沒有出賣她的哭泣與軟弱。

沒有了唐寧在身邊,她能軟弱給誰看?

“唐老,我去上班了。”夏千語看著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唐晉旗,淡淡說道。

“早點裝在盒子裏放在餐桌上了,愛吃就吃,不吃就扔了。”唐晉旗翻動了一下報紙,也不看她,與她同樣冷淡的語氣說道。

“不是讓你……好吧,謝謝。”夏千語看了他藏在報紙背後的臉一眼,打住了指責的話,轉身去餐廳,拿了裝好的食合放進包裏後,回身又看了唐晉旗一眼,想了想,交待著說道:“沒事就去樓下轉轉,唐寧也誇小區的景觀好看。若走遠了回不來,就打車去公司找我,或者找陳茵。”

“我還沒老糊塗。”唐晉旗重重的放下手中的報紙,回頭瞪著夏千語說道。

“最好別給我找麻煩,你也知道你兒子的脾氣其實不好。”夏千語輕瞥了唐晉旗一眼後,轉身出門。

“我兒子脾氣再不好,也沒你的差。”唐晉旗瞪著關上的大門,不滿的說道。

在夏千語離開後,唐晉旗的臉色慢慢黯淡下來,想了又想,還是拿起電話給陳律師打了過去:

“陳律師,我是唐晉旗。”

“恩,我想在小寧開庭前再見他一面。”

“是的,不告訴夏千語。”

“好,謝謝陳律師,還有小寧的案子,你就多費心了。”

唐晉旗在掛了陳律師的電話後,拿了一個小包就出門了。

剛回來的時候,他只覺得束手無策,和蘇蔓一樣,將全部的希望和壓力都放在夏千語的身上;在慢慢平靜下來之後,才想起來,在兒子的事情上,自己也可以多了解一些、說不定也能想到一點兒半點兒的辦法。

在唐晉旗等待陳律師安排探視的這兩天裏,夏千語一邊忙著工作,一邊忙著準備結婚的事。

雖然只是交易,但婚禮該有的程序卻是一樣都不能省--這方面,林柏文盯得緊,她雖然只是配合,時間卻也沒少花。

“禮服我沒意見,尺寸差不多就行了。”

“喜貼不要寫了,你將內容交給婚慶公司,讓他們直接印上去就行了。”

“對,我們這裏的婚慶公司是萬能的,什麽都可以搞定,你和他們溝通好需求和客人的身份,一切ok。”

“我沒有時間。”

“ok,我有個電話進來,先掛了。”

夏千語邊打開門邊講著電話,在換好鞋後,還沒走進客廳,又接了張之南的電話,接著又是安安的。

唐晉旗見她最後還掛了一個電話,也不知道是誰的。

若只看她每天工作的行程與狀態,沒有人會認為她是一個即將出嫁的新娘,當然,知道她是待嫁新娘的人,也看不出她的被迫。

一切於她來說,不過是一件工作、一個項目而已。

反而是因為唐晉旗住了進來,讓夏千語這幾天都回來得較早。總覺得有長輩在家等著,不回去是件很不禮貌的事情。

早起也會很自然的帶上唐晉旗為她準備的早餐食盒。

在這一早一晚之間,兩人自然的便有了默契--或許他是愧疚、或許她是遷就,就讓自己做一回別人的女兒、別人的媳婦,讓他們不曾成立的關系,在唐寧不在的時候預演這麽一回。

“我今天會晚些回來,晚上有個會。”夏千語裝好食盒後,對在看電視的唐晉旗說道。

“知道了。”唐晉旗粗聲應道。

夏千語微微笑了笑,轉身離開。

接著唐晉旗也出了門,今天是陳律師安排見唐寧的日子。

“爸,陳律師說您要見我。”唐寧的臉色不太好,但聲音依然有著讓人如沐春風的輕緩與溫潤。

“小寧,這個……千語沒來看過你嗎?”唐晉旗看著唐寧問道。

“沒有。”唐寧搖頭。

“那你知道案子的進展嗎?”唐晉旗再問。

“知道,陳律師會將最新的進展告訴我。”唐寧點頭。

“她離開carlyle公司了你知道嗎?”唐晉旗的身體往前傾了一些。

“爸,您是想說,千語的計劃,有我不知道的地方是嗎?”唐寧沈眸看著父親,臉色有些微微的變化。

“小寧,爸只和你說,做商業的人,什麽東西都可以拿來交易,所以很多事情,你別當真才好。”唐晉旗緩緩坐直身體,輕聲說道。

“除了工作,千語還與林柏文交易了什麽?”唐寧看著父親,一字一句,沈重的問道。

“小寧,你答應爸,無論聽到什麽消息,都不影響周二的開庭好嗎?”唐晉旗原本決定要告訴唐寧的消息,在看到唐寧憔悴的模樣,又猶豫著不想告訴他--商人本性逐利,在兒子和夏千語之間,他當選自己兒子的利益為先。

“好。”唐寧點頭,看著唐晉旗的時候,眸色更加陰沈了。

“千語她……好象與那個夏晚有交易,聽陳茵說,公司把安閣項目也抵出去了。”唐晉旗在心裏猶豫了一下,關於千語結婚的消息,到底還是瞞了下來。

“安閣?”唐寧的眸光微轉,輕輕點頭:“這個我不太清楚,但千語這麽做,總有她的道理。”

“也是,她這麽能幹的人,應該也不會做什麽無用功才是。”唐晉旗見唐寧沒有再追問,心裏暗暗松了口氣。

“但是您剛才想和我說的,不是這件事,對嗎?”唐寧沈眸看著唐晉旗,聲音很輕,卻很堅決的問道。

“這個……就是這個,我以為安閣是政府的項目,她抵出去怎麽著也要和你商量一下,你既然這麽信任她,爸也不好說什麽了。”唐晉旗勉強笑著,掩飾著自己的猶豫與心虛。

“只有這件事?”唐寧沈眸看著唐晉旗。

“還有就是……爸也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,她現在不是carlyle中國區域的負責人,但我們寧達公司的業務,張之南他們也都還是和千語商量,你覺得這樣合適嗎?”唐晉旗扯了扯嘴角,猶豫著說道。

唐寧的眸光微動,看著父親半晌之後,輕聲說道:“您考慮得很有道理,我也覺得這樣不妥當,我和陳律師說一下,公司的事情我和千語還是要有個當面交割。”

“小寧,你--”唐晉旗不禁一驚。

“爸,你的意思我知道了,你讓陳律師進來一下。”唐寧輕輕點頭,聲音溫潤而堅持。

“小寧,或者等到開庭之後再說吧,現在她也在為你的事情奔波,說不定也是要借公司r資源,才好辦事。爸也沒別的意思,就是提醒你要註意一下。”唐晉旗見唐寧眸色沈靜,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麽,只是越不知道,心裏越慌,擔心他知道真像會出事。

“恩,我知道,我和陳律師交待一下。”唐寧輕聲說道:“爸,我的事你不要太操心,無論我在不在外面,寧達與carlyle的協議不會變,還有一年,公司就能收購回來了。”

“爸不是擔心公司,爸是擔心你,爸都死過一次的人了,那些身外之物……”唐晉旗的眼圈一紅,在看著唐寧淡然的目光時,心裏不由得一驚。

這孩子,是知道什麽了嗎?

唉,這孩子,看起來卻又這麽平靜,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……不露聲色了呢……

最後唐寧還是讓唐晉旗先離開了,他單獨單了陳律師。

“我要見夏千語。”唐寧說得很直接。

“周二就開庭了,不是說不見嗎?”陳律師的眼神也有些閃爍。

“您幫我帶話給夏千語,開庭之若我見不到她,我就在庭上直接認罪。”唐寧淡淡說道。

“這個,唐寧,到底什麽事,你和我說,我來幫你分析分析。”陳律師不禁緊緊皺起了眉頭。

“不用,您按我說的去做就行了,至於探視的時間,我寧願庭審的時間再押後,我也必須在開庭之前見她。”唐寧一臉陰沈,不容置疑的說道。

“這個,真是不好安排,上次是正式探視,今天是我走了後門,才安排了老先生過來,開庭前真的沒有機會再見人了。”陳律師不禁一臉無奈和不解,不知道唐寧突然間犯什麽擰。

“陳律師,你將我的話,和你的困難都說給夏千語聽,她會安排的。”唐寧淡淡點了點頭,轉身離開了探視間,不給陳律師繼續拒絕的機會。

“唐寧、唐總、唐公子--”陳律師不禁著急--前幾天還好好的,還在和他討論案子的進展,和庭上要怎麽應對,今天怎麽就……



“我說老唐,你到底和少公子什麽了?他魔癥了一樣,一個勁兒的只說要見夏千語,不見就要當庭認罪,他要認罪,我們這一大圈子的人可就白忙和了。還有夏千語,她工作丟了、婚姻沒了,全白廢了……”陳律師走出去,對著唐晉旗就是一頓辟頭蓋臉。

看著唐晉旗欲言又止的樣子,陳律師突然問道:“您告訴唐寧,夏千語要結婚了?”

“沒有,不過他可能猜到一點。”唐晉旗心裏有些暗自松氣、也有些隱隱的懊惱--唐寧到底是知道了,但事情似乎有些糟糕。

“你……老唐啊,不是我說你……這種時候,真不能有任何意外,我們手上所有的資料,都不足以推翻對方的起訴事由,就算夏千語以婚姻為代價,交換對方在庭上不抗辯,結果也仍是未知的--在證據面前,辯訴有時候顯得過於蒼白。”

“這個時候唐寧自己再不配合……這個案子,就真的打不下去了。”

陳律師不禁嘆氣,在看了唐晉旗一眼後,無奈的說道:“現在,也只能看夏千語能怎麽處理了。”

“事關他自己,他也有權利知道。有這麽多人在為他,是他的福氣;千語一個人……也不容易。”唐晉旗低聲說道。

“老唐!你們做商人的應該明白,凡事都有個投入產出比。夏千語願意用婚姻賭唐寧的自由,就是未來離婚,也還是可以和唐寧在一起。又何必讓他進去呆幾年呢!”陳律師跺了跺腳,拉著唐晉旗急急往外走去,上了車後,徑直往傳奇公司開去。

“要見我?”

“是的。”

“不見就當庭認罪?”

“是的。”

“他這是發哪門子的脾氣?病了?發燒了?”

“沒有。”

“說吧,到底怎麽回事。”

夏千語伸手扶著額頭,一臉煩郁的看著唐晉旗和陳律師。

“可能知道,你結婚的事。”陳律師沈聲說道。

“你們--”夏千語睜大眼睛看著這兩個,年齡加起來要比他大上四五倍的人,只覺得無語。

“現在你看……”陳律師為難的看著她。

“還能安排見面嗎?不行的話,我錄一段視頻給他。”夏千語看著陳律師說道,情緒淡淡的,依然不見波瀾。

“你先錄好視頻,我再去申請一下探視,能面談會更好。”陳律師連忙點頭。

“好。”夏千語看了一眼唐晉旗後,示意陳律師先出去等,然後對唐晉旗說道:“我這輩子大約只會受一個人的威脅,就是唐寧。”

“你看,他威脅我說要認罪,我就不能淡定了,我就必須要去見他了。”

“我和您說這些,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嗎?”

夏千語遞了杯水給唐晉旗,沈眸看著他,等著他答話。

“不明白。”唐晉旗搖頭。

“唐寧是我的軟肋,無論如何,我都不會讓他有事。所以無論你是什麽原因去和他說這些,也不過是給我多找些麻煩而已,不會影響我對他要做的事情。”夏千語淡淡說道。

“千語……”

“唐老,我從不跟人叫苦叫難,但今天我和你說一句:我真的很難。在這一局裏,我用盡了全力,我再無能力做更多的事情。”

“所以……”夏千語的眸光微沈,看著唐晉旗一字一句的說道:“如果在唐寧這件事情上,您不是助力,那很抱歉,我會讓人馬上送您回英國。”

“包括蘇蔓,她若再給我惹麻煩,我會直接通知她先生過來。”

說到這裏,夏千語的眸色裏一片孤寂的冷傲與不近人情,讓他明顯的感覺到,這個在和他談自己兒子的女孩,就和當年與自己談寧達的收購時候一樣,果斷而犀利,決定了就不再聽任何不同的聲音、決定了就全力掃清一切障礙。

“你先坐吧,我要去亞安銀行那邊。”夏千語說完後,看了一眼電話裏閃進來的信息,眸色不由得一緊,拿了公文包後匆匆離開。

“唐董?”陳律師見夏千語離開,便重新進來。

“要譴送我出國。”唐晉旗一臉古怪的表情。

陳律師不禁失笑,難得輕松的調侃道:“你這未來的媳婦兒歷害。”

“她去亞安銀行了,應該會有新的進展。我先回去了,小寧的事,你還幫我多盯著些。”唐晉旗也不生惱,只是想著夏千語說的話,心裏不免難受。

“恩,你和那位蘇小姐,就不要再有其它動作了,你也看到了,夏千語不是不管,是盡了全力了。”陳律師點頭,伸手與唐晉旗握了握後,也急急的離開了辦公室。

唐晉旗坐在辦公室的沙發裏,沈默了許久之後,才起身離開--直接回了唐寧的公寓,沒有再去夏千語那邊。

“安排好了,周五晚上12點。”夏晚看著匆匆趕來的夏千語說道。

“所有接口都沒問題?”夏千語再次確認。

“yes,沒問題。”夏晚點頭。

“周二開庭,時間上真是太完美了。”夏千語長長的吐了口氣,直到這時候,一直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放松下來,看著夏晚,開玩笑的說道:“要不是知道這件事太困難,我真要以為你是控制好了時間節點。”

“不是。”夏晚認真的答道。

“我知道,開個玩笑。”夏千語點頭,看著夏晚說道:“對方律師提供的證據線索,可有查到什麽?”

“正要和你說這個。”夏晚點頭,從手邊抽出一個檔案袋,打開後,將裏面的文件抽出來遞給夏千語:“貸款銀行的流水,是從信貸部的流出來的;開戶行轉款的流水,是從業務部流出來的;我了解過這兩家的銀行流水程序,以及他們的規程管理日常,比瑞現要嚴格很多。”

“加上寧達自己的開戶行,洩露客戶信息後果加倍嚴重。所以林柏文的行賄金額至少在20萬以上。”

“20萬……五家銀行就是近100萬;如果我那兩份流水不公布的話,光唐寧的流水是三份,也就是60萬到80萬之間,這個數額的行賄,在國內法律要怎麽定罪我不清楚,但在carlyle來說,絕對算得上的醜聞。”

聽了夏千語的話,夏晚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,緩緩點頭:“你查一下carlyle中國公司近期的業務計劃,最好能借婚禮的機會,一方面宣布兩個項目計劃,一方面將他介紹給金融界和政界,讓他在carlyle中國公司的身份,有更強勢的曝光、讓carlyle中國區的業務計劃,有更廣泛的曝光。”

“好,我來安排。”夏千語點頭。

“你知道我們這樣做的用意?”夏晚沈眸看著夏千語,緩緩問道。

“原本不知,現在知道了。”夏千語眉頭輕挑,沈然答道。

“原本知道,現在確認。”夏晚糾正她說道。

“夏先生何必糾纏於我的用詞。”夏千語淡淡說道。

“是要告訴你,既然明白,就要看清楚自己肩上的責任--這次的事情於唐寧來說是一次危機、於我和Gary來說,是難得的機會。”夏晚沈聲說道。

“我知道,若Berlin一直按兵不動,我們倒很難找到中國公司的破綻;我自己操作,也很難明目張膽的違背總部的意願。”夏千語點頭,輕聲說道:“這一次,我和唐寧的操作是急了些,卻也給了Berlin出手的機會,也同是給了他們自掘墳墓的機會。”

“沒錯。所以我會盡力去幫唐寧,但這個幫,一定是在不影響全局計劃的前提下,你可明白?”夏晚沈眸看著她。

“明白。”夏千語點頭,看著夏晚悍然說道:“於唐寧的事,你和Gary都是順手,我是拼盡全力;於國際資本與中國品牌對抗的大局,你和Gary、還有我,都是拼盡全力。”

“很好。”夏晚點頭,將手中的資料交給她:“這份資料你拿著,去找我剛才說信息流洩部門拿到確實的證據,然後留待唐寧的官司之後,擇機起訴。”

“ok,謝謝夏先生。”夏千語接過資料,眸色一片凜然。

“周五晚上12點,過到我辦公室來。”夏晚再次提醒她。

“記得。”夏千語沈然答道。

夏晚微微笑了笑,看著她轉身離開。

當即給顧止安打了電話過去,一來溝通事情的進度,二來又感嘆一回,羨慕他有個好徒弟,七竅玲瓏不說,還拎得清輕重,該清醒的時候絕不糊塗、講情義的時候也絕不冷血。

後來顧止安只是淡淡說了一句:‘我也羨慕你有個好老婆。’才算是讓夏晚閉了嘴。

“人與人若是有緣,兜再大的圈子,也還是會再重縫。所以夏千語和唐寧,自然還是會在一起。”

夏晚微微笑了笑,抽了支煙休息之後,便拿了電腦去了投資公司,為周五的計劃做系統預調試。

夏千語回到公司後,也接到陳律師電話,說是唐寧病了,以此為由,申請家人探視,已經被批準,所以探視安排在周五上午10點。

“周五?10點?”

夏千語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--與林柏文雖然是交易婚姻,可這個婚禮於她們來說,還有更多重要的意義。

其實,真的是耽誤不得的。

可唐寧……

“夏小姐,我認為有必要見,唐寧現在的態度很強硬。”陳律師擔憂的說道。

“他是真的病了嗎?”夏千語低聲問道。

“情況比剛開始差很多,不知道是因為擔心,還是因為不適應。”陳律師在回答夏千語這個問題時,顯得有些小心冀冀,既不能說得太嚴重,讓她擔心失了方寸;又擔心她會放棄不見。

她周五的婚禮,他也是知道的。

“差很多?差到……什麽地步?陳律師你別瞞我。”夏千語握著電話的手不禁一緊,聲音低得讓人幾乎聽不見。

“就是……精神很差,有些低燒,裏面有醫生看著,這方面你到是不用太擔心,主要擔心他的情思郁結,會影響身體的恢覆。”陳律師的聲音也帶著憂慮。

“我知道了,你安排吧,周五10點,我過去。”夏千語輕聲說道。

“好的,那就這樣說定了,如果說好了又不去,那邊警官的印象不好,對案子也有影響的。”陳律師一再叮囑著夏千語。

“我知道,你安排吧。”夏千語的聲音已經恢覆了平時的淡漠寂然,說完之後便掛了電話。

“周五。”

“低燒。”

夏千語沈沈的嘆了口氣,手握著的鉛筆,被她在不知不覺中折成兩半。

在她低低的嘆息中,有種難以負荷的沈重……

------題外話------

1。其實我覺得,唐晉旗與千語的相處挺有意思,互不理采又互相關心。

2。唐晉旗作為一個父親,他的行為其實蠻能理解,一方面自私著只想著為兒子好就好,另一方面千語又是老友的女兒、兒子的戀人,總覺得心裏有些過意不去,大約這就是一個父親、和一個成熟人的兩難吧。

3。唐寧對千語簡直不能太了解,在父親沒有說出的話裏,已經猜到會有讓他不能接受的事情會發生,所以堅持要見千語。

4。所以,千語在這樣重要的時候,會去見唐寧嗎?如果見了,千語又要怎麽說服他同意自己的做法?

☆、chapter309 取證

夏千語如往常般,一到下班時間就收了沒處理完的文件匆匆往回趕,開門卻看見家裏的燈是暗的、沒有電視機的聲音、也沒有唐晉旗總是在聽到她開門的時候,急急的假裝看報紙的身影。

很顯然,他今天沒有過來。

也好,雖然他是真的並不幹涉自己的生活,住在這裏卻也有諸多不便。

也好,以後的交集,也不會太多了。

夏千語的眸色慢慢變以得黯淡,換了鞋後,將包放在沙發上,去臥室換了家居服後,又去到餐廳,給自己煮了一壺咖啡。

這一大壺咖啡,大約也夠她加班到淩晨了吧。

夏千語拎了咖啡壺,拿了公文包回到書房,打開電腦後,將全副心神都放在了夏晚給她的文件上。

林柏文這兩天也不知道在忙什麽,在聽夏千語的話,將婚禮的事情全交給婚慶公司後,這兩天也極少與夏千語聯系。

偶爾的電話,也是將婚慶公司的方案和流程轉給她,讓他提前熟悉一下。

夏千語看著手裏的資料,不自覺的就想到林柏文--銷毀證據的事,她能做,林柏文也能做。

只是唐寧這邊的證據是資金流轉線索,而林柏文的證據是人。

想到這裏,夏千語的眸光不禁沈了下來,拿起電話給夏晚打了過去:“夏先生,我擔心林柏文利誘受賄者離職。”

“我知道了,我這邊來安排,你明天必須去銀行拿到確實的證據。”夏晚沈聲說道。

“好的。”夏千語點頭,在得到夏晚的承諾後,才放下心來。

林柏文正與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子喝茶說話,女子接到一通電話後,卻匆匆站起來準備離開。

“方女士?”林柏文將一張卡推到她面前。

“行長剛才打電話,有個項目需要我協助,如果這個項目我配合得好,離職就會順利。否則離職審計我會很難過。”女子猶豫了一下,還是接過了林柏文遞過來的銀行卡,小心的收好後,對林柏文說道:“林先生你放心,一般這種臨時項目,不過一兩天的時間,不會耽誤您什麽事。”

“你不覺得,這個任務來得有些突然嗎?”林柏文沈聲說道。

“也不算,我們現在打通了國際合作通道,有時候要兼顧國外那邊的工作時間。”女子搖了搖頭,在看見行長催促的電話後,急急說道:“林先生我真的要走了,現在這個時候,我絕對不能讓行長對我有特別的關註。”

“方女士,記住:不要貪多求全,果斷的退出,才是最好的後路,否則我們都很麻煩。”林柏文放在桌下的手緊握成拳,卻沒有讓對面的女子看出來。

“我知道,林先生,我先走了。”對子的眸光微閃,轉身快步離開。

三家銀行、三個經手人,到現在為止有兩個接到臨時項目的電話,另一個則已按他的要求打了離職申請,說是一切順利,明天就可以辦離職手續。

所以林柏文有那麽一瞬間的疑惑--這兩個臨時項目到底是偶然?還是有人刻意操縱?

若是刻意操縱,為何又只選兩人,而不是三個?或者是為了迷惑自己,讓自己以為這只是偶然而放松警惕?

如果是,又是誰在操作?又是誰有能力讓兩大銀行同時有新的項目,而且用他指定的人去支持?

夏晚?

如果是他,他與顧止安向來不和,為什麽會幫唐寧,這個他根本就不可能認識的商界後輩?

就算是沒有理由,他又是如何得知這兩個人是事情的關鍵?明明法官和律師都說過了,提交給法院的證據絕對沒有洩露。

那麽就是夏千語。

林柏文想到這裏,自然的想起夏千語說的那句話:這所有的資料,我都要。

在他拒絕後,夏千語也沒有堅持,接著便與厲律師開始討論官司的打法,然後將資料收好、離開。

雖然輕易的放棄並不符合她的個性,但整個過程,她並沒有覆制材料的機會。更何況,就算是偷拍和覆印,也不能證明材料是從他這裏取得的、也無法以覆制件為線索,找到交易的主責人。

所以這一切,應該不是證據的問題,而是人的問題。

既然是人的問題,又會是誰的問題呢……

林柏文對整個事態的發展,有些百思不得其解,但他在這個時候還是能夠拎得清關鍵信息:夏晚正在查他行賄的事情,也找到收賄的關鍵人,但還沒有拿到確實的證據。

所以且不管他們是怎麽查到的,他要做的就是讓那兩個人迅速的離開。

只是這兩個愚蠢的中國人,竟然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,這個時候還要討好什麽行長,辦什麽離職手續……

想到這裏,林柏文不禁暗自咬牙,卻又無可奈何--他能控制自己的節奏,卻控制不了別人的節奏。

而大多數人,在危險還不足夠明顯的時候,總是容易有僥幸心理。

“Ben,亞安的夏晚回國是為了什麽?”林柏文上車後,立即給Ben打過電話去。

“他在中國公司辦公的時間原本就有三分之一,所以什麽時候回去原本也是自由和沒有規律的。”Ben似乎還沒有將夏晚與唐寧的案子聯想在一起。

“我問的是他這次,選擇在唐寧官司的時候回來,是否有特別的用意?Gary在總部有什麽動作?”林柏文沈聲問道。

“Gary提議我接手他在總部的項目,由你接手我手上現有的業務,董事會沒有同意,他便也就作罷了,我正在和另幾個董事溝通這件事,爭取將他的提議盡快落實。”

Ben的語氣有些興奮,也有些不悅--興奮的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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